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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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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桑檸從書琪的辦公樓走了下來。昌叔用沈默給予了她最為擔心的答案。那邊亦軒也打來了電話:“你別擔心了。瑷蓁剛剛從警察局回來,他們只是例行公事調查,沒什麽事情。”亦軒本來是得到好消息,想第一時間告訴她,免除她的擔心的。

但是她卻更擔心了。

有人沒事,有人就該有事了。

對著電話,她沒有像亦軒預想的那樣長長松一口氣,而是音調沈重地說:“亦軒,麻煩你告訴我瑷蓁現在在哪兒,我要見她。立刻,馬上,十萬火急。”

桑檸在餐廳裏等到中午快一點的時候才等到瑷蓁。她從公司裏出來,行色匆匆。桑檸看到她時,她穿著一身米色的套裝,素淡清新。瑷蓁進門在她的對面坐下,點了自己的午餐後,方才擡頭問她:“聽說你找我很急,有什麽事情?”

“你現在可以向我攤牌了吧。”桑檸痛心地搖搖頭。她偽裝的本領確實很高,只是她已經不會再相信她這從容和風度了。

瑷蓁從服務生手中接過午餐放在面前,將筷子和勺子從紙袋中慢慢掏出來,嘗了一口湯,方才慢吞吞地問她:“攤牌什麽?”

“你進長河集團,和亦軒戀愛,所有的一切原因。”

瑷蓁隨即笑道:“你是聽到什麽消息了便捕風捉影吧?我進長河集團是因為覺得它是適合我的大企業,和亦軒戀愛也是因為他是適合我的人,和他暫時分開也是因為我們出現了一點問題。如果你是因為這次警察傳喚的事情起了猜疑,告訴你現在已經沒事了。和我沒有關系。”

“是和你沒有關系。”桑檸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搖頭道,“你不缺錢,也不缺乏智商和才幹,當然不會做出出賣客戶資料,做假帳之類的事情。但是,作為有個優秀的管理學士和經濟學碩士,你可以做很多事情。例如操作長河集團的資金鏈,串通招投標……”

“你現在是在發揮你作為法律學碩士的專業技能呢,還是作為文學家的想象力呢?”瑷蓁笑若春風地看著她。

“如果我猜得沒錯,這次的事情如果沒有弄到警察局,如果書琪不出手相救,今天,長河集團已經陷入重重危機,項目停工,資金短缺,隨時可能宣告破產。”桑檸緊盯著她,“你認為到時候,你會相安無事嗎?”

“原來你是在做預言家。”瑷蓁又笑了,“桑檸,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

“瑷蓁。你無謂再騙我了。”桑檸無奈地搖搖頭,“世界上沒有密不透風的墻。不要再對我說謊。我看過蘭蕙的日記,你和許銀濤之間的合作計劃我都一清二楚。因為長河集團虧欠過帷源,你要為帷源報仇,所以打算要以你自己的羸弱之軀,陷長河集團於萬劫不覆的境地,是不是?”

瑷蓁沒有立刻回話。她停頓了會兒,說:“是的,我是為了帷源報仇。不過我要的不是長河集團破產,而是許靜如一定要低頭,她必須低頭。如果她不低頭,那就等長河集團破產吧。帷源是多麽心高氣傲的一個人。當年她竟然可以把他的傑作肆意踐踏!這世界是公平的,許靜如付出的不應該是金錢而是尊嚴的代價,這樣才能告慰帷源在天之靈你知道嗎?可惜她錯過了最好的時機,這是她自己選的,怨不得別人。如果長河集團倒下,就像當初金源倒下一樣,也算是一報還一報,非常公平。一切都結束了,暴露不暴露,我都不在乎,對我而言,一切都會結束了。”

桑檸聽著她的“坦白”。她的語氣幾乎是悲壯的,無所畏懼的。

“瑷蓁,”桑檸一把拉住了她。“如果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對不對?”

“你真天真。”瑷蓁搖著頭看著她, “如果我的計劃隨時都可以喊停,那我不是在和老天賭機會嗎?何況,我也不會喊停——該停的時候,它自然就會停下。這也是當初我不想和你接近的一個原因。你這人太過單純,凡事想著以德報怨。以德報怨,又何以報德?我永遠相信天道公平。”走到門邊,她又停下來說,“不過,林亦軒已經是停止的環節。我曾經跟你說過借你一樣東西,現在完璧歸趙。”

桑檸看著她的背影,說:“還有一個人,值得你為他停止。”

瑷蓁又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誰?”

“韓書琪。”桑檸靜靜地說。見瑷蓁一臉迷惑,便走到她跟前, “你以為你的計劃都是天衣無縫的嗎?或許它早就穿幫了,只是有人一直在保護你,甚至可以為了你犧牲自己。”

“你是說韓書琪?”瑷蓁驚異道。書琪以前的各種言行瞬間全部湧入了她的腦海,因此桑檸的話並不難讓人信。“他憑什麽那麽做?他愛的可是你。”她看著桑檸,眼睛閃著光。

“憑他愛了你二十四年。”桑檸回應她,聲音平靜得像寂靜山林裏露水滴落,“憑他牽掛了你十六年……”

瑷蓁的臉色陡然變得鐵青。她的目光落在桑檸眼底,失去了所有表情。

“憑他還有個名字,叫做忱兒。”

瑷蓁眼前一黑,一個趔趄便要倒地。桑檸迅速上前扶住她。

“不可能……怎麽可能……”瑷蓁很快醒了過來,緊緊抓住桑檸的衣袖,搖晃著,“你為了阻止我,竟然編出這樣的謊言?”見桑檸一言不發地望著她,她的表情由驚懼變得近乎絕望,“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裏,在哪裏!”

那一聲喊聲揪得桑檸的心一陣劇痛。

“他在警察局裏。他回國的唯一目的就是找你,找到你後,發現你因為帷源的死不能自拔在不停給予自己傷害,帶領自己走向毀滅,因此一直隱瞞身份,一方面想辦法勸你安慰你,另一方面怕你的計劃給你帶來更大的傷害,於是他……”

“他怎麽樣?”

“他在暗中,想辦法把你做的事情,都往他的名下轉。”桑檸答道,“我也只是從榮叔那裏知道了大概情況,具體也不清楚。我在猜測,甚至有可能,他和許銀濤之間,已經達成了某種交易了。”

“那是什麽交易?”瑷蓁顫抖著問。

“給許銀濤好處,如果真出了事的話,犧牲書琪自己,保全你。”

“不!”瑷蓁的淚水頓時噴湧而出,她雙手蒙住臉,絕望地喊道,“他在哪裏,他現在在哪裏!”

桑檸見她崩潰的樣子,也慌了,用力地扶住她:“你冷靜一點,我剛剛找過他沒找到,我再問問……”

瑷蓁點點頭。桑檸不停地撥著電話。完畢後強做鎮定地說:“他一個小時前被警察帶走了——不過現在他們還沒有證據,只是傳喚他——”她話音未落,瑷蓁已經起身拉開門沖了出去,桑檸趕緊跟在身後,“瑷蓁,等等我,我陪你去!”

瑷蓁像一陣疾速的風跑上大街,攔住一輛出租車,桑檸也趕緊上了車跟在後面。出租車在警局門口停下,她跳下車,跑進警察局大廳裏。

兩個警察正好帶著書琪出來。

瑷蓁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她的目光順著他的眉毛,他的眼睛,經過他的鼻子、他的臉往下落,最後落到那雙銀閃閃的手銬上,她只感覺一陣眩暈,雙腿一下子軟綿綿失去了力氣。

書琪驚愕地看著她,囁喏道:“淩小姐……你,怎麽會來這裏?”

桑檸跟了進來。她和書琪對望了一眼。“桑檸你……”書琪看到前前後後,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對不起書琪,你打我罵我責怪我怎麽都好,”桑檸愧疚地看著他,“事到如今我不認為應該再瞞下去,我全都告訴瑷蓁了。”

書琪的臉色黯淡了下去。他一轉頭,迎來的是瑷蓁悲戚的目光。透過模糊的淚光,書琪的眉眼在她眼前幻化成十幾年前那張稚氣而天真的臉龐,在舊時南京的小院裏,快樂地仰望著頭頂的風箏。隨著淚水的暈圈兒漸漸擴大,舊園的影像又慢慢衍散開了,面前依舊是冰冷的白色燈光,一臉肅色的警察,和高高大大的書琪,他的嘴角翹著,對她微微笑。

“照顧好自己。”書琪深深地看著她,半晌後說,接著轉向桑檸,“把她帶走吧。”說完,便跟著警察繼續前進。

“不……”瑷蓁沖上去抓住他,一邊反抗著來拉她的警察,一邊叫喊著,“你們搞錯了,你們搞錯了,你們不能帶走他……他是無辜的……”

“桑檸!”書琪喊道,“快帶走她!”

桑檸急忙上來扶住瑷蓁,瑷蓁抓住她的手,淚眼朦朧地說:“桑檸,你也要阻止我嗎?你知道,你都知道啊!”

桑檸只是緊緊地抱著她的肩膀。其中有一個警察有些看不下去,說:“現在我們還要調查訊問。如果要探視或者聘請律師,你們明天再來。”

說罷,便和另一個警察一起,帶著書琪進去了。書琪回頭看了她們一眼,擔憂的、關切的、囑托的,所有的心情都揉碎在那兩束深沈的目光中。

這天亦軒很早便回來了。盡管如此,亦凡還是覺得時間太慢,因為她已經在大門口等了他很長時間了。

亦軒聽從她的要求陪她到了附近的公園。這天天氣很好,柳枝已經轉綠,陽光照到身上竟讓人有些昏昏欲睡。然而即使是這樣亦軒依舊沒什麽情緒,最近似乎所有人的心情都是霧霭沈沈的。

聽說銀濤哥出了點事。亦凡在長椅上坐下後,說。

亦軒點了點頭。“還沒有完全弄清楚狀況。”

你見過他沒有?應該當面問個清楚。她建議說。

亦軒無奈地搖搖頭。“媽為此很生氣。一提到他便大發脾氣。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是不要添亂了。等等再說吧。”

哥哥。亦凡仰著臉問他,銀濤哥……真是壞人嗎?

亦軒無可奈何地一笑,說:“亦凡,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可以用好壞來標記的——所有人都有可愛之處,可憐之處,和可恨之處。試圖給一個人畫一張平面化的想法是很傻的。”

亦凡沈默了。

亦軒指著不遠處一株蔥蘢的灌木問道:“這是金葉榛麽,好像你在院子裏也種了一株的。你看,公園的陽光好,已經綠得這麽惹眼了。”

亦凡笑道:這不是金葉榛。這是另一種植物,我們院子裏也有的,叫落枝桑。它比不上金葉榛高貴,生命力卻是很強的,很容易就枝繁葉茂,且既可以用於植桑養蠶,也可以用於果桑利用,然後才是綠化觀賞。你看它有柳樹一樣的垂枝,龍槐一樣的形容,還有銀杏樹葉一樣的藥效。是一種很健康的樹種。

她看到他的笑意更加深了,卻伴隨著一股濃重的憂傷。“金葉榛,落枝桑。”他走到那株落枝桑近旁,喃喃道,“真是有趣的名字。要是我們庭院裏的也能綠得這麽勃勃生機,該有多好。”

她懵懂地看著他說:“可以的,只是稍微晚一點。”

亦軒沒有說話。他擡頭看了一眼天空,那藍天一碧如洗,遼闊而高遠,陽光疏疏落落地灑到落枝桑的嫩芽上,更顯示出幾分動人的秀麗。

他閉上了眼睛。在這天宇底下,只要太陽能照到的地方,它都可以健康地生長,這才是值得感恩和慶幸的。又何必拘泥於誰家的庭院呢?

也是這麽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琬亭剛剛從醫院看望桑健雄回來。她今天去得不太湊巧,桑健雄睡得很熟,於是把燉好的湯交給了正趕過來的夏惜蘭。琬亭看得出來夏惜蘭雖然對她的戒備之心溢於言表,但整體上還是十分客氣的。她留在那裏也覺得尷尬,於是寒暄了兩句便往回走。走的路上卻接到了遠峰的電話。她記得上次並沒有互相留下電話號碼,也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

回到家中已經是傍晚十分,又是落霞漫天的時刻。她換了身衣服,在鋼琴前面坐下,不知不覺便又彈奏起那曲《太多的愛你》。大概是因為心不在焉的緣故,彈著彈著總是出錯。遠峰下午說過的話在她耳邊不停回響。

他打算離婚,然後和她重歸於好。這也是二十八年前他和許靜如結婚時便約定好的,一旦找到葉曉風,她便放他回到她身邊去。

回到家中,他大約便會向她攤牌了。分別那一刻,她猶豫了很久,竟然也沒有說出阻止的話。

如果真是那樣,這錯過的二十八年裏她一個人的寂寞和思念,也算是沒有辜負吧。

可是她的心亂得很。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仔細一想又說不上來。琴鍵上的音符也因此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淩亂。

正這時,門鈴響了。門口站著的竟然是許靜如。盡管多年不見,她還是很快認出了她。她們面對面站著,和二十八年前一樣各懷心事,只是都不再年輕了。

“好久不見。”靜如說,神情莊重大方,“怎麽,”她見琬亭沈默著,隨即一笑,“不歡迎我進去坐坐?”

琬亭微微一笑:“當然不是。只是太意外了。”

靜如走進房間後,環顧四周,臉色微微變化了一下,隨即恢覆了平靜。琬亭看著她的表情,知道她是在詫異自己住得如此簡陋,也沒說什麽,招呼她在沙發上坐下便給她倒茶。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遠峰和許靜如的速度都是如此之快。

其實遠峰和她分開後根本沒有直接回家,許靜如也是直接從公司過來的。她來這裏不是因為遠峰說了什麽,而是近日以來憑借女人的直覺,她從遠峰的言行中判斷出有事發生了。

“真沒想到,你竟然是桑檸的母親,而桑檸,竟然成了我的女兒的家庭教師。”靜如說。

琬亭看著她,禮貌地附和說:“是的。之前單是聽她說在大的企業做事,後來又做了董事長千金的法文老師。沒想到竟然就是你——們。”

“亦凡是小女兒。我們還有一個兒子,叫亦軒。”

琬亭似乎聽著她把“我們”說得特別重。隨即點點頭說:“我見過的,那孩子好像是和瑷蓁訂婚了。”

靜如的嘴角動了一下。見她還不知道亦軒和瑷蓁訂婚取消的消息,便也不預備說出來,於是說:“這也是他們的緣份吧,一轉眼,孩子們都這麽大了。”她開始把話題往主題上引,“算起來快三十年了吧。當年你母親病好後聽說你到南京去結婚了,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回北京來了,以為再也見不到面,想不到又見面了。”

琬亭笑笑:“我也不想回來。只是十幾年前因為我前夫的生意上的需要,就不得不回來。不只我不想回來,檸檸也是很不情願的,她在南京種的很多花草,走的時候都不得不送人了。”

“怎麽就離婚了?”靜如道,隨即又環顧四周,“你生活得好像很清苦。”

“沒有關系,我很喜歡我現在的生活。”琬亭靜靜答道。

“沒有考慮再婚嗎?”靜如謹慎地問道。

琬亭笑著搖搖頭:“我說過了,我很喜歡我現在的生活。”

靜如沈默了會兒,說:“那……遠峰他知道你現在在北京嗎?”

琬亭這時才明白遠峰還沒有說什麽。她頓了頓,點點頭:“前段時間檸檸出了點事,恰好在醫院碰見了。”

“你可知道,他對你一直沒有忘情。”靜如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琬亭的表情。卻沒有察出一點點異樣來,於是接著又說,“多年前他還跟我說等將來要是知道你的消息他還是會去找你的——別說我了,即使是孩子也阻攔不了他的決心——雖說是多年前的玩笑話,可見他那時對你還是很用心的,一直覺得虧欠了你——只是沒想到你到南京去竟然是去結婚的。要是早知道了,他可能也會好過一些。”

琬亭聽出了她的意思,但沒有插話,靜靜地等她把話說完。在她印象裏許靜如還是那個幾十年前那個帶著小姐脾氣說話卻很直率的女子,但她覺得她今天說話在繞彎子。

“遠峰他一定還是覺得虧欠了你。看到你現在生活這麽清苦,他肯定會很難受的。”說著,她從提包裏掏出一張支票來,“這個,就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你就收下吧——並且我聽說你在廣州還有個哥哥,身體也不太好,如果能夠幫到一點忙,他心裏也會好受一點。”

琬亭終於明白了她的來意。說:“不用了。我這一生,再也不想為金錢所累了。你和遠峰也大可不必這樣,當初是我自己選擇離開的,也是我自願聽從你的話瞞著他的,和你們都並不相幹。我現在生活得很好,也不需要錢。這個你還是拿回去吧。”

靜如雖然早就料到可能這樣,但是見她拒絕得這麽幹脆,更加不放心起來。便笑道:“你這樣不肯收,要是他日和遠峰再見面,他定然要難過的。”

琬亭笑道:“都三十年過去了,我的生活早已不與他相幹,他也沒有必要難過。”

靜如道:“可是還是讓人免不了擔心。畢竟生活在一個城市,說不好哪天就不小心見面了。”

琬亭明白她是想讓自己離開北京,果斷地拒絕了:“對不起,可是我現在不能離開北京。”

“是因為桑檸?”靜如追問道。

“不,是因為她爸爸。”琬亭道,“他生了重病,剩下的時間並不很多了,我想陪他一段時間。”

靜如道:“你真是個重情義的人。”

琬亭苦笑著不回話。見沒話可說尷尬著,於是說:“你很能幹。那麽大一個企業就靠你一個人操勞。”

靜如搖頭:“最近還不是出了很多事情。”

琬亭便客套地問什麽事情。

靜如道:“現在的年輕人不比我們當初,個個急功近利。最近出了一起案子,涉及到好幾個人。”

“瑷蓁也有牽連麽?”琬亭緊張道。

“有一點。”靜如笑,“說起來慚愧,出事的是我的侄子,還有個叫韓書琪的年輕人——說起來他很你們家桑檸走得很近,應該是很要好的朋友吧——”

“書琪?”琬亭果然也緊張起來,“他怎麽了?”

“他卷入了這次的案子。幸虧你們桑檸並沒有和他深交。”靜如靜靜地觀察著琬亭的表情,看到她有些焦慮和擔憂,心裏突然有一絲快感,仿佛剛才的悶氣都因此發洩出來了。她知道葉琬亭是斷不可能答應她離開了,今天也算是白來一趟。後面到底會發生什麽事情,還是未可知的。

但是,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遠峰離開自己。絕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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